k8凯发官方网站皆藤斋:从工具到伪装进入人类社会的必要技能

2024-07-14 21:28:45
浏览次数:
返回列表

  k8凯发官方网站皆藤斋:从工具到伪装进入人类社会的必要技能身着硅胶外套的非人生物、充满仪式感的场景片段、醒目色彩面具下似有似无的微表情……怪诞、神秘、超现实,甚至是有点惊悚的元素在人们最稀松平常的日常生活场景中交叉并不断叠加,让如梦境呓语般的画面拥有了现实主义的影射。在当代唐人艺术中心位于北京顺义区总部的展厅里,来自日本的90后艺术家皆藤斋(Kaito Itsuki) 构建了一个具有神秘主义气质的叙事空间。

  此次展览名为“四足面具”,这也是皆藤斋于2022年8月举办的个展“工具已验证”(唐人曼谷空间)之后,在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呈现的第二次个展。展览由陆向怡、黄潆策划,展出皆藤斋最新创作的二十件绘画作品。

  展览标题“四足面具”来自皆藤斋的同名新作。皆藤斋说,在为展览起题目的时候,她通常会先想到一个英文标题,“四足面具”的英文Quadruped Masking可以拆解来看。Quadruped本意是动物学名词“四足动物”,但有意思的是,瑜伽中四足着地的动作、智能机器狗也可以用这个单词来表示,所以,它也是在表达一种四足着地的状态。在皆藤斋的画面中,这些生物属于非人类,与直立行走的人类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但他们通过套上人形面具、模拟人类的行为来伪装成为人类,从而掩盖掉了其“四足动物”的生物属性。

  面具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史前时期,是远古人类的信仰载体。人们佩戴面具的目的是通过改变自己的身份,以便“拥有”与某种神秘力量对话的权力。故而,“面具”与“身份”有着天然而悠久的历史关联。在皆藤斋的作品中,“面具”的重要作用是“伪装”,这也是她使用“masking”一词的原因。借助这种伪装,皆藤斋隐喻了人如何融入社会,与社会交流的行为方式。

  社会行为规则是社会学中的重要概念,指的是人们要很好的在这个社会生存必须遵从的习惯、方法和大多数人认同的规则k8凯发。这套规则本身则带有一种规训意味,对于画面中的这些生物来说,想要融入社会,便要接受规训。皆藤斋也在以此来回应她自己对于个人如何融入社会、进行所谓“正常”社交的思考。

  如舞台剧或者电影片段一样的画面,在定格这些生物的某一动作瞬间的同时,也放大了某种含混不清的矛盾性。穿上人类外套意味着通过隐藏真实自我而接受社会准则的规训;但同时,脱下这身皮囊,又影射了个体意识未被完全格式化的部分。皆藤斋显然对这种微妙的情绪和认知关系有着深入的体察,以至于她所抓取的,总是这些生物处于正进出社会关系网络的交叉点上,比如,脱掉积满汗水的硅胶袜套、洗脚、洗澡、躺倒床上的那一刻……

  仪式感,是皆藤斋赋予画面的一种独特气质。这也是皆藤斋这一系列作品的一个关键词。在皆藤斋看来,“仪式”是人类进入社会的必要途径,让原本无意义的行为具有了重要的意义。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中,仪式被赋予意义之后,便成为诸多规则的载体,使之不仅具有实用性意义,更与精神领域有着直接的关联。在皆藤斋从上一个系列到新系列的过渡中,亦可窥见这种介于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之间的临界状态。

  在上一个个展“皆藤斋:工具已验证”中,皆藤斋的画面中出现了很多日常工具,比如梳子、刷子、剪刀等等。这些工具本身并无意义,但在人类使用的过程中被赋予了意义。它们或许与恋物情结有关,而恋物的底层逻辑来自于个体对自我身份的不确定所造成的安全感的缺失和焦虑。在这些由工具所组成的画面中,人本身也成为一种工具, 在进入社会并与社会产生关系的过程中,不断地印证其自身的意义、功能与价值。

  然而,自我身份的确定一定那么重要吗?相比给出一条明确自己是谁、我们是谁的答案,皆藤斋似乎对如何在社会中生存的过程和种种方法更感兴趣。无论是像俄罗斯方块一样排列在一起的工具,还是滑稽地穿上硅胶外套笨拙地模拟人类的怪生物,皆藤斋像是一个游戏开发师,在自己搭建的超现实世界中,对一个个严肃的哲学、社会学问题进行解构、分析和重建。

  孤独感,在被规训的过程中悄无声息地产生。皆藤斋的画面亦是如此,虽然这些生物看上去对人类行为已然轻车熟路,但脱下硅胶外套的它们,却难掩孤独的情绪。皆藤斋说:“人虽然具有社会化属性,但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外部世界打交道,更多的还是与自己相处。”虚假的真实不断被糅合进语焉不详的异质空间中,让虚构与现实似乎不再是二元对立的关系,而陷入到某个暧昧隐晦的虫洞中。

  A:相比而言,上次个展中的作品,在画面中有着更多的“工具”,其所代表的象征意义也突出一些,表现的是人在使用工具时的知觉感受。而这次个展中的作品,与“仪式”有着更多的关联性,比如《回家仪式》这件作品中,脱袜子,就是一种仪式。

  “仪式”是具有社会化属性的人类学概念。“仪式”往往是一整套行为活动,比如在我画面中所描绘的,这些伪装人类出门前和回家时的穿服、头套、袜子等,都是“仪式”。它们通过这种“仪式”来进入人类社会,其实也在映射人类进入社会过程中所进行的自我伪装。

  A:20岁以前我很不擅长跟陌生人打交道,也没什么朋友,很像人群中的异类。上大学时,有一次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了很多事情。突然间,大脑中像是下载了一个压缩包一样,很多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也让我突然转变了与人交往的模式,拥有了可以进入社会正常社交的性格。这就像是顿悟一样。

  这个过程,对我来说,很像是从一个包裹中取出进入社会所要戴的面具的感觉,我把这种意象转化成了画面,就是《包裹抵达》这件作品。

  有些人会觉得伪装是件让人感到痛苦和疲劳的事情,但我却认为这可能是一个进入社会系统的必要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也会有所收获。

  画面传达出来的叙事性是现实主义的,包括卫生间、卧室、洗手池等,都是生活中的日常场景;但同时,这些生物的形象和行为又是超现实的。为什么不直接用人类形象进行表达?

  A:这样的形象可以是你,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任何人,匿名性的特征会让身份更加不具有具体的指向性。

  我的作品在大家看来,会有一点点怪诞或者恐怖意味。实际上,我希望在画面中实现一种视觉和心理上的平衡,比如,仔细看能够辨认面具下的面孔是带着笑容的,只不过这个笑容比较微妙和隐秘。

  A:虽然我创作的核心主题是探讨人与社会的关系,但我并不会刻意描绘具体的、具象的人与社会进行交流的场景或时刻,这些作品更多的还是与我自己独处时的感受和思考有关,通过这种隐喻的方式,间接地反映人与社会的关联和心理状态。

  在你上一系列作品中,出现了很多的“工具”,它们有着什么样的作用?对你所感兴趣的“身份”问题有什么样的关联?

  这些出现在画面中的工具可能对观者来说是无意义的,但对我来说却是有意义的。所以,我会觉得,工具对于一个人了解自己、认识自己,确立自我身份价值,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A:之前的作品更加倾向于对内在世界的关注和表现。此次展出的这一系列体现了从内在世界走向外在世界的过程。在这个新系列里,这些非人类的生物想要伪装类进入社会,是一种具体化的行为,与我之前作品中的符号化表达是不同的;同时,我试图将其描绘成自然而然发生的行为,而不是刻意的,一张张画面就像电影里的一个个桥段和截图,带有日常生活意味。

  A: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作为一个画家,在经历一个阶段的创作后,会厌倦某种固定的画面构图、方法和逻辑,所以自然会产生思考上的变化。

  二是对我个人来说,人进入社会,与社会交流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也是我最为关注的一个问题。我认为,绝大多数人是戴着伪装进入社会的,这并不只是关乎情绪,与一个人的思考和行为逻辑也都是相关的,是个很复杂的系统问题。所以,这也促使我去用绘画的形式将我的所思所感表达出来。

  A:在这个展览之后,我想我会进入下一个阶段,会尝试在作品的视觉上做一些变化,包括使用更多的材料,比如水彩、木炭、铅笔等在纸本上做一些新的尝试。

搜索